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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摸了很久才写够字数，主要是实在是有点犹豫，对很多东西近期才决定怎么写。（还有最讨厌的取名字环节）接下来不知道能不能尽量更快点。

冬日的乡间宁静和深绿是主旋律，南方常见的树木保持着静谧而绿的深沉。时不时有几只浅黑色的鸟鸣叫着飞过树林的上方，在苍白的云层下盘旋。阳光经云层的散射和过滤，洒向大地的是明亮的白光，地面上的一切显得失去生机，犹如工厂里白炽灯下的流水线。在空旷的乡间公路上，一辆汽车正在沿着公路快速地行驶。“很久没看过这里了吧。”阿尔丹T的父亲叼着烟问道坐在副坐上的阿尔丹T。阿尔丹T把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充满怀念地说道：“是很久了，我参与强AI项目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但阿尔丹T眼神又落寞了起来，“但……什么都没变，不管好坏。”阿尔丹T又吧座椅向后调，“但老爸你这个改装真的不违法吗？你这个一堆HUD怎么来的？”父亲把烟丢出窗外，又抽出一根递给阿尔丹T“放心，找交警备案过的，这个衍射屏已经不贵了，这个配合我自己装的复合频段的雷达即使不看路况也能看，但显然不能给交警知道。”看着阿尔丹T又点燃了手里的烟“你不是说戒了吗？”“确实是戒了，只是有是时候压力太大没办法才抽的。在美国抽过2两次，在立本的时候抽了三次。但回来的之后又好像很随意地开始了。”阿尔丹T尴尬地笑笑，“爹，你叫我戒烟我是听着的。”父亲也笑了，“人总有难处，是吧？”再开车间隙，父亲还伸手按了按控制面板，调了调音乐。是几首很老的歌了，屏幕上显示的名字里的2023引起了阿尔丹T的注意。 “老东西几岁了还听这种啊，怎么说呢，对，动漫歌曲~” “二次元怎么你了？你不也看？还是老东西好啊，那个时候所谓二次元半主流半小众，现在就……” “好好好，老年人特有的怀念过去。不过我也觉得早生个十几二十年我也不会不开心。” “那阿尔丹怎么办？你这种性格，没遇上人家估计就孤单死宅一辈子。” “嘶——什么时候你也喜欢搞这个了？” “错误的，你问问你爹的朋友们，爹年轻的时候更厉害。只是有了你以后就决定要有父亲的尊严。” “乡下变化不大呢。” “人基本都去城里喽~还在乡下的不是有钱度假的就是中粮的。大合并的时候能走的都走了，剩下的就也是‘职工’，不再是‘农民’。” “爷爷不是也喜欢呆在城里吗？” “他是两头走，乡下有地。之前老爷子拿点钱出来把老房子改了改，也不赖。对了，那台以前给你玩的东西也搬到了乡下的老房子里。老爷子还是很恋旧的，我觉得他没事修房子就是来存放东西的。” “人老了，终究还是再看着过去的自己啊。”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过一会，父亲才开口问阿尔丹T，“你没有什么别的想问的吗？放心，你现在可以问。” “那就给我讲讲这五年里我没有回来发生的事吧。” …… 阿尔丹T又看见了熟悉的村庄，村庄里只有少数几栋房子显得新鲜，那是在合作社工作的人们的家，剩下的屋子就是带着农村的实用和将就，方方正正的的屋子。不少的水泥墙面上有着龟裂的痕迹，灰白的水泥变成了深灰色，都是时间在无声的述说，告诉着来往的人们房子的年代。跟阿尔丹T记忆里的不同，村子旁的田野几乎没有田埂，大片地连接在一起。缓坡上也被整平成几大个阶梯，但现在望过去都是一望无际的青草。村庄对头过去的山脚下是石灰厂的遗址。 村子里很安静，还在村里的只有一些老人，此时距离年关还有一定的时间。车声吸引到了一些老人走出门外，毕竟这里除了按时到来的合作社到车和下班回家的人外，就只有自然到声音。父亲放慢了车速，跟村里的老人们打招呼。 “怎么突然回来了？那个是你儿子？” “是啊，陈叔叔。林云，跟——陈伯伯打招呼。”父亲示意来阿尔丹T一下。

“啊，陈伯伯好。”阿尔丹T又想起来以前过年想不起名字的时候了。 “回来啦？好几年没看到你啦。”老头显得格外的高兴，毕竟这里能见到年轻人的机会少之又少。

“回来找我爷爷，有些事。”林云回应道，他很久没有见过这些人了，这些与他同根同源却又似乎萍水相逢的人们，从事着和他只在童年里体验过的工作——农民。村子里传来的炊烟的味道、泥土的味道、树木的味道，都在提醒着林云——他不仅仅是阿尔丹的训练员，他也是农村的孩子，城市的孩子；是农民的孩子，也是飞行员的孩子。

“你爷爷啊，他应该在家里吧。”老爷爷顺口说了句。 父亲笑了笑，“那谢谢啦，我不用在去找那个老头子了。”说完又开着车走了。

老宅的变化超出了林云的想象，印象中的方方正正的老屋没了，换成了现代主义的中等大小的屋子。林云在父母发来的照片上看到过它，但真真切切地看到还是富有冲击力。简洁而又彰显设计的外形让它在一众方正灰白的自建房中显得出淤泥而不染。林云收拾了一下心情，走进了新的老屋。

屋内比外面温暖的多，桌上摆着三只杯子，水壶依稀看的到有水汽飘出。从宽大的客厅另一侧传来脚步声，一个头发略带斑白的老头匆匆地走了进来，把身上的围裙往墙边一挂，擦了擦手就坐下来泡茶，看到来人并不惊讶，“你们来的早啊，我还以为你们会晚点到呢。”老头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从罐子里拿出茶叶来加进茶壶里，“刚刚还在后面弄柴火呢，山上的树偶尔砍一砍还是可以的。弄成木炭耐烧的多，我40分钟之前才开始热客厅，现在就很暖和了。”没多久老人就把茶壶端来起来，给三人的杯子都加上了清澈青绿的茶水。三人就慢慢地品了几口，茶香若有若无，但又通透无比。老人率先开口了，“林翼你这么早带我孙子回来，年猪都没有杀呢。”林翼又喝了两口，“所以你也看出来了，我和林云回来肯定不是来吃好菜的。第一，林云要再一次和战斗机共事了。父亲，你绝对明白的。”老人把杯子里的茶喝完，缓缓开口道：“这和我们当年的想法可以说是背道而驰啊。”林翼脸色也凝重了起来，“你知道，仅仅这次而已。主要是，他是我们目前能找到对战局发展方向影响最大的人之一了。”老人看向林云，“你告诉爷爷，这几年都在搞什么？”林云想了想，“过渡型AI研究和马娘生物学分析。这几年还是有看你们寄给我的空战理论的。”老人笑了，“你啊，我明白了，你真的是为了这次准备的人才啊——国家想尽办法叫你回来有道理的。”老人把第二泡倒进杯子里，“这个是上半年老朋友寄过来的，他现在也解甲归田啦，搞他们家的那个茶园。头茬做的绿茶，很香吧。”在给茶壶加水的时候还拿出了一盘鱿鱼丝，“中午才烤的。”林云也吃了起来，三人仿佛只是家庭闲聊一般，讨论的好像是近期的生活琐事。林云放下茶杯，“那爷爷，你觉得我的作用是什么呢？” 爷爷吞下鱿鱼丝，从容不迫地说道：“孙子啊，你告诉爷爷mig-25为什么会无法战胜早期F-15或者F-16呢？是因为落后的雷达、制导能力差的导弹吗？” 林云有点不明就里，但他觉得自己的猜测爷爷应该是赞同的。“显然不是。” “那矢量发动机的意义在哪里呢？”这个问题让林云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机动性。所以爷爷你的意思是，马娘对于空战的影响在于机动性？” “显然。即使作为一个健壮的老练男性飞行员，你也难以在实战中做太多的高负荷动作。但是，马娘的身体素质让她们做这些轻而易举。”爷爷的回答证实了林云的想法。 “更何况，她们的情绪受外界影响强烈。出发前对她们稍稍‘处理’一下，她们只会比我们更加悍不畏死。”林云补充道。 爷爷叹了口气，又往杯子加满了茶水。“马娘自古以来参与的战争少之又少，不管所谓的‘三女神’是否存在，让如此美丽的存在投入战场本就让人反感。但打起来就没有人想那么多了。” 一直听着的父亲总于开口了，“现在我们对马娘在军事里的影响的研究仅局限于反制和治安战。我们向来都严格遵守条约。林云，你回来就是帮我们解决制空权的问题的。” 林云点点头，“对方选择组建大规模的马娘部队是坐实的。他们是马娘大国，做这些轻而易举。我在那里很早就确定了他们一定有数量不小的老练马娘飞行员，我们不可能开战时空对空只靠pl30和预警机。BVR怎么打这就是我一直在想的问题。” “所以我们需要你来搞定这些。制空权太重要了，没有的话苏俄丢掉整个太平洋沿岸也是有可能的。地空营终究有限，远东那一大块烂地可没几个雷达站。”爷爷跟了几句，在座的三代人想法保持了统一。 “问过总装备部了，短时间我们没有办法拉太多放空过去，太多对于指挥压力太大。前段时间进行了对防空体系进行自动化的推演，有了高度智能化的指挥系统反响非常好。但相应的，先阶段国家还没钱搞大规模列装价格高昂的这东西。” 林云吃起了桌子摆的橘子，还是熟悉的甘甜。“所以我的想法是战机智能化，让AI和其他各种智能化技术参与进空战中，尤其是BVR。”这话同时让父亲和爷爷眼睛一亮。 林云想了想，接着说：“在综合了生物学上的特征和一些长期的行为预测之后，我发现马娘对于某些东西有潜在的相同选择方向。不同的马娘面对同一种情景有可能做出相同的选择。预测马娘比预测普通人难度更低。但即使是这样，计算量依然非常大，看看接下来能不能有更多的数据来实现优化。” 父亲听到这里看向了爷爷，“父亲……”父亲试探地开口了。 “我明白了，特殊时期就要特殊手段。我会帮忙说服那些人的。”爷爷开口道。他把手上的茶杯放下，“你们难得回来，我来煮两个菜吧。乡下不缺的就是这些啦。”说完走进厨房。厨房里传来了响亮的油烟机的声音，灶台上出现了明亮的火焰。父亲也站了起来，“云，我去那爷爷帮忙，毕竟那才是那个要远走的那个。享受享受吧。”“好。”林云也不拒绝父亲的好意，一个人到楼上转转。 楼上也并不大，只有几间储藏室和卧室。林云随意推开一间，里面的东西让他顿感怀念。这间屋子里都是些工具和电子元器件。里面还有一个模拟驾驶舱，那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在那个东西上，他第一次开始模拟飞行。不太完整的硬件和仿真的布局让一开始的林云不知所措，但后来他和父亲一点一点地整理布线，很多零部件出自旁边的桌子上。他从小就被父亲带着使用它，有时是维修调整，有时是自己上手玩。在同龄人还在尝试手机的时候，林云已经把几种仪表布局熟记于心。后来父亲坚持他只玩几种布局，他也接受了，因为有的布局在他的记忆里是一些国内教练机和战斗机的布局。最终他离开了，这些东西也就就搬回老家存放。剩下的几间房间都有打理的痕迹。爷爷爱卫生，即使没人在没人用也会保持它们的干净。 林云走出家门，家里有些太温暖了，外面带着山林的气味的冷风更能给他带来清醒。他站在田埂上，看着远处。远处勉强还能看到一些，太阳的余晖还没有完全消失，村子旁是几块零碎的菜地，然后突兀地过渡到大块的耕地，一条细细的柏油路蜿蜒其中，显得如此地突兀。耕地再往高处走就是林地，村子在两座丘陵间平缓的地方，山林则更陡峭，没人愿意在那里搞开发。不知道哪里的鸡又叫了起来，更显得山野间的静谧了，林云甚至可以听到附近几家人的电视声，炒菜声，自己思想的声音只是低沉的伴奏，若有若无。他看了看时间，决定和阿尔丹聊一聊。视频电话很快通了，另一边背景依然是明亮的室内。“阿尔丹，今天怎么样？”林云先开口道，他又把镜头转向田野。“过的还行，大学的课程也还跟的上。我现在决定要学习马娘教育相关的，这样以后就可以和拖累纳桑一整天都一起了。”林云笑了笑，他感觉自己又是那个每天考虑担当的事情的训练员了。“我现在在我的……老家的老家，我们家实际三代人换了三个住处。但乡下的老宅还是被留下了，前几年刚重建。”另一边的阿尔丹也好奇地看着，“这就是拖累纳桑的老家嘛，感觉和这边的农村看起来真不一样呢。非常……自然，也很广阔。”阿尔丹T也很感慨，“这里……经历了很多。这里40多年前发展工业，然后一直人口流失。后来，农村第二次合作化运动之后，这里最终只有一百多人半定居。村子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没有所谓的田园诗意，只有……不停地向自然归还土地和自动化的机器奔走在田野上。现在是冬季休耕期，所以田野里种的是改良型的绿肥植物，所以看起来……生机盎然。”阿尔丹T把镜头对准远方，那边还有一点零星的灯光。“那边以前是一个人数不少的大村。现在周边几个村都合并管理了。村子也会老去。”阿尔丹垂下视线，“这样啊……和想象中的中国农村不一样呢。”阿尔丹T笑了笑，“是啊——我也觉得不一样呢。我们脑海中的，可能还是理想中的农村呢。”手机显示了一条来自父亲的消息，阿尔丹T从田埂上跳回路面上，“不说了，我要回去一下。最后给你看看老宅吧。你以后也会来这的。”阿尔丹T一边走一边把镜头对准老宅。另一边的阿尔丹听到则是脸红了一下，“这就是拖累纳桑家的老屋吗……真是非常不错呢。”“前几年重建的。以前的人哪能盖出这种房子呢。”阿尔丹T吐槽了一下，“那就这样吧，再见。”“再见。”电话另一端是阿尔丹依依不舍的声音。 晚饭很丰富，可以称得上大鱼大肉，隔壁的几个邻居也过来吃饭了。“我们这几年村子人太少了，子女又都走了，我们几个老头子就在一起好了，煮起来也方便。”邻居陈爷爷如此给林云解释道。晚饭尽兴之后，爷爷示意林云陪他都屋外坐一会。晚上的乡下有些冷，但让林云便于凝神。爷孙俩搬了两把竹椅子，坐在了门口宽阔地上。爷爷还专门拿一个火盆出来，里面是微微发红的木炭。 爷爷指了指远处，“你看那边，那个村子——以前叫中适村的——现在那个村和我们村共用一个名字。里面会动的机器都比人多。你觉得，这是好事吗？” “……”林云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看着爷爷脸上一副感慨的表情，他也何尝不是呢。 “我觉得不好不坏。这是变化。”爷爷接着说。“我活了那么久，现在要看着自己的孙子走上战场，我觉得依然没有变化。” “……”林云还是只能沉默以对。 “我很老了，老年人是不能开路的，所以我离开了北京，回来当个乡野农夫，很多年没种地了，刚开始什么都做不好。现在收拾完地里还能回家做做家务。林云，知道当年J-6打F-4谁是优势吗？” “我觉得是F -4吧。”林云随口回答道。 “我们当时也是这样想的，那个时候谁都没有信心，我们飞行员没有，指战员没有，师长也没有。因为大家都是人，是人就会贪生怕死，会害怕。这些不会被什么意志什么信念盖住。我们最后去了，活着回来了。有的人直到落地后都缓不过来，谁都不知道自己在战场上会变成什么样。”爷爷缓缓地讲着，偶尔用火钳拨动一下炭火，“决定胜负的是人，而人就会有不合理的决策出现。 “那有了AI这类智能化之后呢？” “你们是最后一代空中骑士了。以后只会有步兵和程序员了。”爷爷有些悲怆地说道。“那样，人从战争中让位了，那人性也要让位了。奇迹和神话会走向消失。”爷爷神神叨叨地说着。 “这样吗……那我会站好最后一班岗的。”林云接上话茬。夜有些深了，林云坐直了，靠向火盆。 “你看看远处，那边除了村子的灯火，路边的路灯，还有光吗？有的，天上的星空和月亮可是城市里比不了的。林云，你要多想。” “……”林云只是看向爷爷，看着那个走过漫漫岁月的生命，厚重感扑面而来。 “哦，起风了，该回去了。你爸爸应该不会留下来过夜。飞行员是不能怕孤独的。”爷爷拿起了椅子，林云也跟着爷爷起身走向老宅。门口的车子已经启动了，显然爷爷的话是对的。 “那就这样吧，路上注意。”爷爷淡淡地对父亲和林云说，“反正要不了多久你们还要回来。没什么好伤感的。” “林云，要多想。”这是林云离开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他要去直面那些他不愿面对的事了，他没有帮手了。有的只有他自己有的所有。

这几天成果还是少了点，剩下没多少时间了。中间一些内容准备之后以外传的形式再补充，不然太拖了。（如果能力可以的话之后会写一些外传、前传、后传、后日谈什么的补充内容）大家点赞支持一下新人笔者吧（悲）